22. 第 22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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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廊尽头，冷银色的铁质门缓缓打开，显露出干净明亮的实验室，路鸣阳朝她挑眉，示意让她进去。

大门打开时，林漪感受到从里面溢出的冷气，裹着一股微弱的类似机油的腥气。

实验室内，整齐摆放着四排横桌，桌面上设置着复杂精密仪器监测台。

在实验室最里面，坐落着三米高的圆形水缸，水缸表面覆盖一层雾化玻璃，林漪只隐约看见水缸里浅绿色的水液。

路鸣阳打开监测台，雾化玻璃立即闪变成透明，水缸里的一切都显露了出来。

在浅绿色的液体里，一颗大到不正常的大脑浮在中间，原本大脑表面应该存在的褶皱沟壑，像被水泡大一样，趋向于光滑。圆形贴片贴在大脑表层，数根检测连接线连接着水缸顶部的中心控制台。

林漪走近，将手贴在玻璃上。随着她的接近，她看见大脑像心脏一样跳动几下。

这颗大脑比平常人的大了三倍，此刻像一只具有独立生命的诡异生物，怪异且恶心。

路鸣阳走到她身边，看见她眼睛里闪着兴奋的波光。

“它被信息素感染，因此没有彻底死亡，并且开始出现异化，但这么久的时间过去，它的似乎到了死亡的终点。它抗拒着外界的入侵，像是在保护那些记忆。”

“我感受到了，它还活着。”林漪转头看向他，想要更进一步靠近这颗大脑。

路鸣阳得知她的意思，带着她从水缸后的阶梯走上了缸顶的中心控制台。

他打开了水缸顶部的覆盖平台，晃动着的绿色水液暴露眼前，一股类似机油的腥气在空气里飘荡。

林漪心脏猛地抽动，大脑里的信息素和她身体.内的信息素在互相牵动，当她想更深入时，却被推开了。

这颗大脑拒绝她的访问。

被拒绝后，林漪很难过，那双乌黑的瞳孔暗了下来，布满着赤.裸的失望。她拉着路鸣阳的衣袖，将他扯过来和她对视。

“你……”路鸣阳见她这样，皱起眉，眼里有着疑惑。

“路鸣阳，你喜欢我是吗？”林漪拉着他的袖子问。

路鸣阳抿起唇，一直隐藏的情愫被摊开让他呼吸紧了起来，漂亮的桃花眼羞涩地避开她的目光，这个时候，应该不太适合表白吧，也许她只是对他有所求。

“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？”

林漪上前一步，抱住他的腰，头埋在他怀里。

路鸣阳双手不知所措地架在她身后，纠结片刻后，手掌落在她肩胛骨中间，轻轻将她按入怀里，胸膛传来她闷闷的声音。

“书上说，喜欢一个人，就会什么都愿意为她做，路鸣阳，我相信你也是这样。”

林漪抬起头，双眼中的情绪已然消失，只剩深渊似的平静和黑暗。

路鸣阳心里后知后觉浮现出不好的念头，紧接着，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推开，而他身后，是三米深的水缸。

他坠落之时，看见林漪站在水缸边上冷漠淡然的神情，他仍旧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。

扑通一声，水花四溅。

绿色水液争先恐后钻进他耳鼻中，他朝水面伸手，试图朝上游动，但四肢逐渐麻痹失力，这才想到水液中含有抑制神经活跃的成分。

如果林漪不救他，他真的会死在这里。

身体逐渐麻痹，路鸣阳却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异常兴奋，他明显感受到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头皮钻进了大脑内部，剧痛像烟花一样在大脑里炸开，拖着他往昏迷的深处坠落。

林漪看着他的身体撞开大脑坠落在水缸底部，直到他慢慢闭上眼睛，将要窒息的那一刻，林漪跳入了水缸里，像条鱼似地迅速游到他身边，伸手勾起他的腰，俯身贴上他冰冷的唇。

新鲜的空气渡进肺里，不仅缓解了他肺部的窒息，大脑中针刺般的痛苦也一并被扫清。

浅绿的水缸中，两道人影紧贴着缠吻在一起，他们身后浅粉色的大脑开始跳动，无人察觉，猩红色的信息素被一缕缕从大脑里抽出，钻进了路鸣阳的眉心。

林漪感知到这颗大脑生机流逝，无法再等待下去，既然抗拒她，那她就利用路鸣阳的大脑作为媒介。信息素中包含的不仅是驱使基因变异的刺激物质，也有传递信息沟通的物质。

即便，路鸣阳很有可能会因此变成一个白痴。

水缸顶部再次关闭，缸中大脑的生机已经彻底消失。

路鸣阳屈膝靠着水缸，水液不停从他发间、鼻尖、下巴滴落，坐着的地方漫开一滩水渍，他气喘吁吁地侧目，看着跪坐在他身旁的林漪，心里竟然没有愤怒和失望，他更好奇，好奇她为什么这么做，期待着她的解释。

“这颗大脑已经死了，但大脑里包含记忆的信息素，都到了你的身体里。”林漪解释。她肯定不会说信息素抗拒他的话，他就会变成白痴的后果，因为现在她成功了，不是吗？

路鸣阳听着她的话，瞳孔紧缩，想起那些被信息素侵蚀变异的人类，不安和害怕的情绪浮现心头。

“别怕，”林漪手掌贴着他的脸侧，安抚着他，“你不会异化的，我很信任你，你会把那些记忆告诉我的，对吗？”

路鸣阳垂头叹气，“可我脑子里并没有多出什么记忆。”

“会有的。”她笃定。

“你这么做，不怕我生气，然后什么都不告诉你吗？”

林漪眉头一皱，语气惊讶，“难道你不喜欢我？”

路鸣阳放弃和她讨论这个问题，只默默盯着她的眼睛，语气带着引诱的轻柔：“想知道一个人是不是真心喜欢另一个人，可以尝试着和他确定恋爱关系，在长久的日常接触中，往往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心，也能更顺利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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