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. 第十九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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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……”傅修远愣了愣，显然是没料到费逸会这么直白地问出来。

不过这些当设计师的，在圈子里这种事见多了，这么平常地问出来，倒也……勉强能算正常。

他定了定，认真地答道：“在单方面追求他。”

先前安然在与他说过的话还记在心里，他又强调了一句：“单方面的。”

而后眉眼一抬，望向费逸，分明没有太多表情，但却莫名让人觉得他比傅立辉还恐怖几分：“不要说出去。”

费逸咽了一口可乐，被冻得打了个哆嗦：“知道的。”

就算不说也很明显啊。费逸腹诽。

他也没能想到，傅修远居然就这么直接回答他了，又喝了一口可乐，生怕杯子放下之后自己的手脚会不知道怎么安放。

倒是傅修远被他挑起了几分兴致，转而问道：“你觉得，安然哥对我有意思吗？”

“这我看不出，他对所有人都挺照顾的。”费逸老实回答。

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，他哪分辨得出安然对傅修远是基于对关系户的基本恭敬，还是真的有好感。

就算是他也知道，一个打工的，在现实的重压下，本身的意愿是最无足轻重的。

“也很受欢迎，我印象里以前还有个客户，也是对安哥有意思，追了他好长一段时间，弄得整个公司大半人都知道。”

嘴一顺，费逸的话就已经全冒出来了，等反应过来时，他已经看见傅修远嘴角勾出的笑意，令人毛骨悚然那种：“然后呢？”

“然，然后，”费逸低声地应道，“细节我也不清楚，我跟安哥也不算熟，就是在设计上聊过一些，反正就是没成。”

“安哥拒绝人挺有一套的，也很果断就是了，两个人聊了一次，那人就再没出现过了，也没给公司带来影响。”

他警惕地看了傅修远的一眼，斟酌着说道：“我就是想说，他应该对谁都这样，所以如果他拒绝傅哥你了……”

顶着傅修远危险的视线，费逸说话声越来越小，连称谓也越发客气：“您也别太生气。”

“不会，”傅修远靠在椅背上，呢喃道，“我不会对他生气了。”

“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。”

按照傅修远的印象，安然从前是最为随性的，很多事情只要想通了，把弯拐过来了，就会依循着自己的心意去做。

碰见喜欢的，就想方设法去够，碰见不喜欢的，完全是快刀斩乱麻。比如当初说喜欢他就会直接亲上来，比如当初说分手就会立即在他面前人间蒸发。

现在会心平气和地解决，已经是很大的软化了，堪比尖石被磨平了棱角。

“哦哦，好的。”费逸将身子扭到正对桌子的方向，想了想，又挪着凳子把自己带离安然的位置一些。

拉开一小点距离后，才感觉到安心了些许，正打算继续喝他的可乐，傅修远又突然开口问话了，把他呛得连咳了好几声。

“你说和安然哥聊过设计上的事？”

费逸放下杯子，努力了好一番才将自己的呼吸平顺下来，答道：“是聊过。”

说着脑袋忽的灵光一闪，提议道：“我前几个星期手底下有个定制件，虽然是我画的稿，但核心灵感其实是安哥提出的。”

“所以我想，我们的定制件不是都会录入系统么，看看能不能把安哥的名字也录进去，我没所谓的。”

费逸手底下的奖不少，根本不差这么一个，尤其他还是打自心底地觉得，这个作品并不完全算是他个人的。

“嗯，”傅修远应得很快，“会提的。”

他对费逸的态度因为这么一请求变得和缓了许多，甚至多了几分交流的心思出来，开口问道：“你觉得，他现在还喜欢珠宝设计吗？”

傅修远的问题第二次难住了费逸。

他只知道安然其实对这方面设计很有了解，但几乎每次都是他们组里头的人拉着安然提问，安然才会开口说的，似乎没见他有主动的时候。

这很难说到底是不是喜欢。

费逸：“我不知道。”

“那不如想办法知道一下？”傅修远提议道。

费逸嘀咕：“为什么是我去想办法知道？”

“因为我还在单方面追求他，不方便，”

对着这种木愣愣的人，傅修远也懒得绕弯子，直接抛出了交换的条件：“你不是想从定制组调去做产品线设计吗？我可以帮忙。”

费逸：“你怎么知道的？”

“当然是安然哥说的，就像你说的，他对所有人都挺照顾的。”

不知道是不是费逸的错觉，他总觉得傅修远这话说到末尾总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。

他指尖在椅子的布面上，缓缓将心底的谋算托了出来：“反正如果他还喜欢，年后有个国际博览会，附了一个新秀设计奖，这一届我记得是以碧玺为主题的。”

“如果安然哥还喜欢，我会去请霍先生写封推荐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