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晚睡醒的时候,窗外天色已暗。
她从床榻上起身,缓缓走到桌前点燃火烛。
屋外的桂枝瞧见屋里的烛光,轻敲门扉入了屋,小心翼翼将信双手奉到她面前。
“小姐,少爷说这是霍公子方才托他送来的信,霍公子有紧急任务要出,无法隔日再来,眼下小姐又正在气头上,只得以书信的方式作解,少爷说看不看是小姐的自由,但信他送还是要送过来的。”
听到桂枝的话,郁晚微微敛起眉,抬眸瞧了瞧信封却并没有接过:“兄长可有和他说我不愿再见他?”
桂枝连忙点点头:“少爷有说的,好像还揍了霍公子一拳。”
一听到郁广竟揍了霍彦,郁晚脸上露出震惊之色。
她心里知晓郁广和霍彦算得上是有过命交情的兄弟,今日事一闹定会夹在自己和霍彦中间左右为难,下午对她的哄劝她心里明白都是身为兄长的责任,却不成想兄长竟会为她打了霍彦。
整个人莫名感动起来,心底本有的燥意也消失了。
冷静下来后细细思索桂枝传达的话,霍彦有急事又要出京去南埠和宜怀,今日在街市上相遇,霍彦与夜影司的人确实是要去姜府来着。
难不成是南埠和宜怀出了事?
没由头地想到如此,心底倏然有些慌乱,她连忙接过桂枝手上的信拆开。
入目是霍彦刚劲有力的字迹,用文字唤她媥媥,叫她此刻既难过又难安。
信中霍彦坦言今日晌午在街市上张顺所言确实都是真的,少时的他确实渴望入京,并非想一步登天享受荣华富贵,而是希望为家人报仇。
他的仇人在京城,而京城也是他童龀之年记忆里的故乡。
那时庆临并不如现在安稳,时有动荡,所以京城不允流民进入,就连前往京城的地方都是重重把关。
他复仇心切,却无力回京,年少焦急无助,只得寻了这般法子,尝试卖个人情。
那时的自己天天蹲在乡道旁,帮衬过被土匪劫路的商户,也赶跑过拦官家耍无赖的流民,可那些人均未答应自己的请求。
张顺所言那日,他是被约去的,发现她在被欺负时本想马上冲过去救下她,但心底再次生出念想,若是这一次眼前的女孩家人能带他入京的话……
【媥媥,我确实因私心顿了脚,我看到你腰间的玉佩,便知你是郁将军之女,救下你确实想赌一把自己会被带入京城。】
霍彦直言不讳地将曾经发生的事情都一一写入信中,虽然如今这么些年过去了,东窗事发才想着解释,这些文字甚是苍白,但那时的自己毫无办法,只得如此。
长大后他成为夜影司的统领,有机会再度接近她,对她的欣喜绝非掺假或另有所图。
他喜她的鬼灵精怪,也喜她的敢于表露内心,有时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她,可却又不想再错过情缘。
前去雨巡帮郁广发现郁启年贪贿、后助公主寻得常珣把柄,这都是想在她面前留下个好印象,吸引她的注意。
眼下仅以文字便想解除误会,他自知不可能,可他却必须立即赶赴南埠和宜怀处理极紧急的事务,还不知何时才会回来,他只希望在回来时能得到一个当面解释的机会。
洋洋洒洒两页信纸写尽霍彦所念,这还是郁晚第一次知晓了霍彦的曾经。
心中波澜不断,眸子在信纸上来回徘徊着,总觉得这封信透着说不出来的古怪。
她鬼灵精怪?若是前世倒确实如此,如今她重活一世走出的每一步都揣测思琢,又怎还灵动万分?
她敢于表露内心?她隐藏心迹这般辛苦,哪有主动展现的道理?
属实捉摸不透,郁晚沉思片刻,最终颤抖地将信纸拿起,放到烛火上点燃,看着信纸烧成灰烬。
眼下比起不断猜测霍彦的意思,她更清楚这封信不能留。
在前世的这个时间,南埠和宜怀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,不值得霍彦如此紧急前去。而现在需要夜影司前去,便说明这件事相当重要。
南埠和宜怀究竟发生了什么?这未知的事情可又会引来怎样的波澜?
这件事霍彦虽告知了她,但理智告诉她自己不能被人发现。郁晚头疼得紧,心中的担忧也愈来愈大,没来由地觉得此事定会和所有人的未来有关。
*
晃眼间,霍彦前去南埠已有多日。
霍彦像曾在南埠时一样隔三差五就会给郁晚写一封信,然而郁晚却是一封都未再拆开过。
除了霍彦欺骗自己一事,致使她不愿再与其过多接触外,还因为谢家老夫人病重,她日日要去谢府陪谢迎夏照顾,无暇顾及其他。
这些年来谢老夫人待她如己出,有时甚至比对谢子沉和谢迎夏还要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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