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郁晚踉踉跄跄后退了两步,霍彦则直挺挺地正坐在座位上。
直至郁广进殿,两人已然相距了三尺远。
郁广瞧着神情极其恍惚的二人,微微蹙了蹙眉,视线碰巧落在霍彦被郁晚包扎妥当的右臂上,便再没多想,安心地舒了口气。
“看来吾妹包扎得还不错,本以为会缠得乱七八糟。”
他笑着调侃郁晚,说罢朝郁晚招了招手:“天色不早,我们尽早出宫回府吧。”
话落又朝着霍彦看去:“怀瑾一起?”
郁晚眼下对回府正是求之不得,她未听得兄长后来又问询了霍彦,自顾自地点着头,拉着郁广的胳膊,几近拖拽地和郁广出了殿。
在其后缓缓起身跟上的霍彦,瞧着紧紧跟随在郁广身侧的人儿,无奈叹笑地摇了摇头。
到底是自己太急迫了,吓到了她,也扰了自己的步伐。
出宫一路只有郁广与霍彦交谈着,郁晚始终垂着眸数着出宫长道的一块块石板,直到分别,她才福礼与霍彦道了别。
霍彦瞧着她迫不及待地上了马车,目送着郁家兄妹离去。
朝着马车渐远的方向忘了很久,才接过骊马的缰绳,翻身上马朝姜府前去。
抵达姜府时,天已彻底黑了。
自知来晚,轻车熟路地入了书房,极其恭敬地向正擦着佛珠的姜珏行礼。
姜珏闻声抬头瞧了他一眼,眸子打量着他残破的司服和包扎得当的右臂,淡笑道:“难不成入一趟宫比外出处理事务危险?怎地还受伤了?”
姜珏这话明显是知晓了宫中发生的事,从而调侃于他,他连忙回道:“怀瑾惭愧。”
“好在今日周家也闹出不小的动静,你与郁家长子擅自出现在公主生辰宴的事便也算两两抵消,过来坐吧。”
姜珏见他认错诚恳,便也不再针对今日宴席比拼一事继续谈笑,把人叫过来坐下后,还亲手为他斟了杯茶。
待他浅浅饮下一口后,姜珏才又开了口:“你最近与郁家愈发亲近了,听说郁家长子今日还在公主生辰宴上了贺礼?”
此话虽是问话,但姜珏却并没有要他回答的意思,而是意味深长地睨了眼他,继续道:“宋昌河最近频繁接触各世家公子和地方官员,为公主择选驸马一事忙得昏天黑地,你觉得你们二人今日所为,相府会如何想?”
天底下绝无如此偶然的事,这般巧合只定是人为。
以宋昌河的性子,定会认为郁家有意针对自己,而最近与郁家极其亲近的他,则极有可能被宋昌河当做背后的主使者。
姜珏的暗示甚是有理,被宋昌河盯上不仅是对夜影司,对整个三禁司都极其危险。
霍彦落杯,抱拳叹道:“是怀瑾考虑不周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听到他的回答,姜珏大笑开来,将手中佛珠一圈一圈套到手腕之上,“你当真是考虑不周,还是一切皆在计划当中?”
姜珏微眯双眼,不断打量着他:“上次为父就曾说过,你明明可以直接了当,却偏偏迂回行事,一切可是为了郁家?为了郁家那丫头?”
若是像上一次姜珏不曾点破,霍彦还可以继续强装下去,今日姜珏竟直接一语道破,这叫他瞬地无所适从。
他沉默不语着,反倒成了姜珏断定的根据。
姜珏喟叹道:“你喜欢郁晚那丫头?才这般为郁家铺路?即若喜欢为何不表露真正的身份,不比我一介阉人的义子更门当户对些?”
霍彦听得出姜珏此话是关切问询,也是暗中试探,他端正坐直,恭敬道:“父亲还未被平反,灭门大仇也未得报,怀瑾真实身份暂不利于日后的行事。”
姜珏满意地点点头,端盏抿了口茶:“脑子还算清楚,你若做事不出疏漏,情情爱爱为父绝不干涉,但前提是做事万无一失。”
说罢,姜珏收起笑意,极其严肃地看着霍彦,尖细声音放低许多:“你们引得宋昌河注意已是既定事实,眼下宋昌河推荐驸马的进程定会加快,你若想继续针对于他,那便是时候再回趟宜怀了。”
*
自元阳生辰宴后,郁晚一直提心吊胆度日。
本以为周子怡的暗卫宫中伤人,兄长与霍彦擅入生辰宴,这两件事会被圣上追责。可多日过去,却发现两件事都似是不了了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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