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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完药,裴行川斜靠在榻上养伤,长眼微合。
马车忽然停下,他抬头,却见谢云生掀开车帷裳上来,随意在最近的位置坐下,一双素来平和的眼眸静静望着他。
他也看她片刻,先是眉头一蹙,转瞬又勾唇笑了:“师父寻我何事?”
谢云生只觉这笑容碍眼,虚假又带着几分讥诮,想了想还是咽下了已至喉头的话,递出一瓶药。
“不知道对你的伤有没有用,你且拿去看看吧。”
裴行川看她一眼,从善如流接过,乖巧道了声谢。
谢云生见药已送到,不欲多留,起身便去掀帘。
裴行川随手将药瓶丢在软榻上,头都没抬便合眼养神去了,谁知谢云生忽然坐回来。
他诧异抬头,却见谢云生伸出一指定在未擦口脂的唇前,作了个噤声的动作,随即偏过头去,微倾身子透过因风而起的短帘朝外望去。
许是与黄大监交手时耗了些气血,平素唇上那点殷红消失地一干二净,配上那张素净的脸,更显苍白。若非两弯长眉之色深一些,眼瞳亦是漆黑幽深,不经意间透出几抹这个年纪该有的锋利跟疏狂,怕是会让人觉得这是个文雅病态的人了。
外头许是起了风,两侧从草微微作响,可习武人对气息最是敏感,瞬间便知晓有人埋伏在丛中。
季玉青收回朝四野探寻的目光,微拢缰绳,收步靠近马车,视线扫过谢云生看向裴行川。
对方颔首,分明是平静的神情,却涌现一抹锋锐的杀意来。他会意,眸光扫过无端摇晃的丛草,在从草狂卷时一挥右手,随行的侍卫皆拔剑护卫在侧。
无数黑影自从草中飞出。
漆黑的夜,墨影交错,稍有剑光刀影撕破黑暗,却又在转瞬之间复归黯淡。
月出云,影渐长。
马车内,裴行川从容养神,林幽年想到第二辆马车上历来却分毫不敢动,见偷袭的黑影人逐渐被拿下,这才松一口气。
可容不得他下车,便听远处传来马蹄声,声音繁杂,来势汹汹。
谢云生倏然转眸,刀劈剑斩之中,有一道诡谲的身影穿丛而过,纵横在交斗的黑影间,身后是乌压压的人影,如小山倒倾。
镰如月,刃如辉,手起落之间,护卫纷纷捂颈倒地,那幢幢黑影顿时将马车包围。
季玉青未曾想到,竟有两路人盯上了他们。
或者说,这本就是一路人。
随着黑衣人收镰拉缰,那半张面具也清晰了起来,竖眼深褶,在夜色中仿若鬼魅,身后之人倒是未戴面具,个个目露杀机,手执利器。
盯着那长镰,季玉青眉头沉拧,“中侯司何时也做起了这见不得人的勾当?”
林幽年起先以为虎口脱险,后来心飘嗓眼,此时反而平静下来,脑海中飞速思索着近日发生之事。
楚王入京,梁氏人人自危,赵飞廉根本无暇出城截杀他们。那就只剩一种可能,赵飞廉听命的根本就不是梁氏。
思及此,林幽年脑海中涌现那张笑中带着厉色的面孔,顿觉头皮发麻,原来那人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让他们活着。
赵飞廉手腕一转,镰又隐在了袖中,拉着缰绳,笑得和蔼:“中侯司拿令办事,追绞邪佞,怎会出现在乡野。阁下莫不是心怀鬼胎,偏误了?”
哪里还不明白,这是要暗中解决了他们。
马车内,谢云生面色亦是难看,当即掀帘出去,立在马车边。
“是不是中侯司不重要,但你们拦路截道,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。”
中侯司出动,定不会轻易离去。可裴行川的伤不可耽搁,几重伤加身,若是再不寻个地方静养,怕是会损及根本。
季玉青眼眉一凝,瞬间便做出决断,对谢云生拱手一礼:“此处有我,殿下便托付给谢门主了。”
谢云生并未立刻作出应答,而是环视四方,眸光在一处落定。
有鸟穿林而过,斜入云下,稀薄的月光映亮那起拢的翅膀,转眼间便飞过这方寸之地。
谢云生这才点头,嘱咐他多加小心便飞速朝马车走去。来不及卸重,她直接驾着带着杂物跟银钱的马车冲向漆黑的长路。
赵飞廉有心想拦,可季玉青早有预料,一边指挥马夫驾车,一边率领暗卫将赵飞廉合围。
马车一路颠簸,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才停下来。
裴行川用剑挑开车帘,此时谢云生正从前头马车上跳下来,对他道:“前面是山路,马车难行,我们只能留一辆马车。”
话才落,林幽年便已从马车上跳下来,帮着马夫搬东西。
再次出发时,三人已坐到一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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