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. 选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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草垛遮住了地上的坑，薄薄的一层草铺在上面，乍一看以为与平地无疑。

少年用力向前跑，夜色缭绕，没注意脚下，一脚踏空，径直向前摔去。他双眼紧闭，却没等到摔倒在地的疼痛。

淡淡的海棠香扑鼻，少年抬眼对上了一双澄澈的凤眸。

方才的受挫让他不敢再轻易说出那两个字。

眼前的人穿着一身的素青衣裙，像堕入世间的仙子，浑身不染纤尘。眼下干净的袖子却被蹭上泥点，少年猛地缩回了手。

“对..对不起。”

快速说完后，立刻站直后退半步。

林星鹤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袖子，抬眼与兰烟短暂对视，兰烟立即意会，抬手在三人身上布下法术。

追杀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人消失在原地。

他们直接回到了绮华院，半大的少年局促不安地看着周围的环境。

“叫什么名字？”

少年怔了下，抿唇回道：“池灾。”

“他们为何追杀你？”林星鹤懒洋洋地托腮，坐在贵妃椅打量着面前脏兮兮的少年，凌厉的视线让人无所遁形。

兰烟递过茶水，她顺手接过饮了口，缓和了语气：“说实话。”

少年沉默了许久，院中寂静，沙沙的风声入耳，他像被神明审判，沉沉道出自己全身的肮脏。

“我杀了他们的首领。”

“为何？”林星鹤问，抬眼注视着面前的脏团子，视线极具威压。

“报仇。”少年深吸口气，像下了极大决心，“他们抢了我的东西，反诬陷我将我送进了牢房。”

言罢，少年双拳紧握，没谁会喜欢一个暴戾又杀过人的人。

掀起眼皮，他看到垂落在脚边的衣摆，黑沉的眸情绪流转。

真干净啊。

是他此生都奢望不了的雪莲。

他静静地等待着神明的宣判。

林星鹤点点头：“嗯。”

嗯？是何意。

林星鹤捕捉到少年脸上一瞬间的怔愣，轻声笑道：“你以为我会怎么说？说你不该杀人，还是不该报仇？”

她非悲天悯人的圣人，若是有一日旁人触碰到她的利益或是起心谋害她，她也一定会反击。

不仅会反击，还要百倍千倍地还回去。

睚眦必报固然得人诟病，但有仇不报，不就成了人人可欺的软柿子。

“家里还有人吗？”

少年摇头，他自出生便没有父母，养母一年前也死在了饥荒。

林星鹤抬头与兰烟对视一眼，兰烟心下了然将少年带了下去。

日头初升，敲门声扰人清梦，林星鹤上前打开门，满脸戾气地看着门外的人。

正是沈玄砚。

啧。

“何事？”

少女语气冷冷，沈玄砚顿时一愣，他敛下眸很快调整好情绪，“林宗主有事寻你。”

“嗯。”匆匆回完，林星鹤便直接从沈玄砚身旁走了过去，半分没在意身后的人。

沈玄砚面色微顿，若有所思。

他可是有哪处惹到师妹了？

宗门大堂，威风凛凛的林宗主背着手站在大堂中央，身形挺拔，面色威严，颇有剑宗宗主之风。听到台阶处传来的动静，立即转过身，看到向自己走来的女儿，满脸慈爱，上前搂住林星鹤的肩膀。

“星星。”

林星鹤的起床气已经在走过来的一路上消磨殆尽，眼下又变成了她爹的甜心小棉袄：“爹，找我所谓何事？”

闻言，林沉深沉地捋了捋胡子，看着乖巧的女儿，强忍心痛：“星星啊，那晚回去后爹心里想了许多。爹知晓星星已经到了有喜欢的人的年纪。玄砚呢，虽然各方面条件都还算上乘，但爹始终不愿意就这样轻易将你交付给他。”

林星鹤：......

“爹，我...”

我不是，我没有，我不喜欢沈玄砚。

林沉抬手打断了林星鹤，眼睛突然放光：“星星不必害羞，爹思量许久，决定给星星举办一场宴会。届时爹会宴请其他宗门的青年才俊前来参加，星星可以仔细挑一挑。”

说及此，林宗主就有些后悔。

他年轻时只顾得和夫人一同游山玩水，极少带林星鹤出门见世面，导致稍微出现一个比较优秀的弟子便将他家女儿拐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