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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会一会大伯娘
翌日。
连绵的山峰重叠着延伸远方，天际边一抹金红打破了黑暗，冬日的清晨寒风冷冽，刮得人脸痛，口中的气体一呼出来就变成了白雾。
大山脚下，雾霭沉沉，村子安静祥和，偶尔传来几声犬吠，此刻，大家还沉浸在睡梦中，但顾家这边已经开始忙活起来。
顾德生和陈莲玲两个是心里有事睡不着，顾小莫则是太兴奋了睡不着。
大早上的，几个人喂鸡的喂鸡，烧水的烧水，顾小莫年纪小没事情干，又不想进厨房，穿好鞋子出来后，她在大厅里四下看看，家里家徒四壁，东西也不多，一眼就可以看完。
走到角落拿着比她大一截的扫把，顾小莫扑腾地开始在大厅扫着地，陈莲玲拿着一颗鸡蛋进来时，她正干得起劲。
他们家只剩下一只老母鸡，专门拿来生蛋用，昨天被摸走的大部分票子，大多数都是卖鸡蛋的钱，这只老母鸡是他们家重要的经济来源，平日里就早上喂一顿，其他时间都是它自己出去觅食，晚上天黑了就自己回来，怪有灵性的，村子里大伙们都知道这只鸡是他们家的。
村民大多数淳朴，小偷小摸的事情鲜有发生，抓到了也严打，这只鸡就一直自力更生到现在，每天给顾家贡献一只暖呼呼的蛋。
“孩子她爹，你下午准备什么时候带娘去看病”走进厨房，顾德生正蹲在炉灶前引火烧水，顺便煮红薯做早餐，陈莲玲手上拿着东西不方便，她用脚轻轻踢踢他的脚边，示意他让一下位置。
厨房最里面有一堆柴草，陈莲玲进去后把鸡蛋放在一边，她搬开炉灶旁边的稻草杂物，从里面扒拉出一个四方的小木柜。
小木柜的底部铺着一些稻草，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三个鸡蛋，她把刚才捡的那颗小心翼翼地也放在里面，盖上小木柜的门板后，她上下细心地打量了一翻，确定没有别的遗留才把它原位放回。
“下工回来，大概三点左右。”顾德生并不是很想谈论这个问题，回答这一句后，他便不出声，默默地拿起柴塞进炉灶里。
“你拿着这个。”陈莲玲拍几下手掌，把上面的草屑拍干净，她伸手进棉衣里掏了几下，掏出了一个小布袋,她递给顾德生。
顾德生没有接，红亮的火光打在他黝黑的脸上，红黑红黑的，有种说不出的沧桑。
“当家的，你拿着吧。”知道他心里想什么，这钱是他们家最后的财产了，给了出去，这日子没法过，但是能怎样，不陪老太太去看病？
要真那样做，这事传出去，村里人一人一口唾液都可以把他们给淹死了，以后日子也不用过了。
“以后，慢慢熬，日子总会好的。”勉强地扯出来一个微笑，陈莲玲安慰他说道，从开始谈话，顾德生的手掌一直紧握着，上面的青虬凸起，陈莲玲用力把他扳开，把小布袋硬塞给他后，打了一盘水出去。
布袋里是用报纸卷起来包好的几张纸币，几角几分的，样子残旧皱巴巴的，但是被收拾得很整齐，一张张的对齐着。
静静地躺在他的手掌心里，火光映衬下，他眸子的情绪晦暗不明，整个人像个雕塑般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，良久，炉灶里的柴火都烧出来了，他才把布袋绑好，放在胸口位置贴身收好。
把炉灶中的火熄了，顾德生才出来，出来时的表情和平常无疑，谁也不知道他在里面想了什么。
顾小莫把一切都看在了眼底，她爹哪里都好，就是有些愚孝，老爷子的要求从来都不违背，一有矛盾，就在家庭和长辈间找个平衡点，总是希望大家能够和睦共处。
然而，她爹不知道，有种人怎么都无法感化，你越退让她就越会变本加厉。
“爹爹，你下午要去爷爷家吗？我也要去。”装作小孩子般，顾小莫丢下扫把，扑在顾德生的小腿上紧紧地抱住，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。
顾德生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，家里一儿一女，他更喜欢女儿，长得软软糯糯的像极她娘，说话像小棉袄般又贴心，让人不自觉地想宠着她。
听到他闺女奶声奶气的要求，他心都融了，刚才不好的心情瞬间好转，蹲下身子抱起脚边的顾小莫，顾德生敦厚的脸上露出笑容，“你不怕爷爷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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