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
很早之前，施梦娇就清楚，命运从来不会单独送给她礼物。
周一去上班，她才知道，原来，只改了两版，根本就不是她的能力进步了，而是她写得太差，被新老板彻底抛弃了。
空降的新老板直接带来一支成熟的创意团队，她和她的同事们刚一坐进工位，就被通知交接工作，连去甲方公司比稿的资格都没有。
施梦娇反应不及，错愕地站在会议室门口，不知道该进，还是该出。
还是她的总监见多识广，表情完美，未有一丝裂纹，还是那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质，公事公办的口吻。
“你们的leader是谁？时间紧，我需要和她直接对接。”
“跟我说就可以了。”
眼比大脑快。
施梦娇已经抬头望了过去，看到那个出现在画展，和25并肩站在一起的女人，举起了手。
她和施梦娇总监陈漫青的穿衣风格，全然不同。
在施梦娇的印象中，陈总监是一个从来不会出错的女人，也是她一直梦想成为的那种女人。
夏天，她总是穿着各种样式的衬衣，熨烫妥帖，没有一丝褶皱。
冬天，她的毛衣从不起静电，也没有毛球。
盘在一起的长发一丝不苟，不会落下一根多余的碎发。
她做什么事，都是不急不躁，冷静稳重。
而那个女人，听同事说，她叫做灵跃。
她褪去了昨天在画展上的女人味，穿了一身黑，朋克风，牛仔裤破了好几个洞，外套上满是铆钉，脖子上还扣着一个黑色皮质choker，最中心是一颗炽焰的红心。
她涂了一层口黑，头发用一根笔盘在一起，又乱又炸，碎发乱七八糟散落，毫无章法。
陈漫青朝她走去，脚步沉稳，脚下的杏色高跟鞋，一步一响。
灵跃歪头打量她，隔空伸出右手，指甲也是全黑的，衬得她手指皮肤特白，说：“灵跃。”
“时间紧，我们长话短说。”
会议室的大门，就这样在施梦娇面前，无声合上，虽然隔着玻璃，但她什么也听不见了。
她被彻底隔绝在外了。
忙了半个月的项目，就这样，拱手让人。
还是让给了，25的女朋友。
施梦娇失魂落魄，魂不守舍。
组长许婕拍了拍她的肩膀，说：“走吧，别发呆了，还得干活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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