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. 第 19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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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色逐渐暗沉，悬疑为整个京城蒙上了一层暗淡的薄雾，乌云逐渐聚集在京城上空，终于承受不住压力，窸窸窣窣地落了下来。

大雨重重砸在地面，冲刷堆积在大街的尘埃，除了正忙着收摊的小贩，路上行人都慌慌忙忙往家的方向跑。

京城在大雨的洗礼下变得冷清，只有偶尔几个人影流窜在街道上。

在部署完今夜巡逻安排后，蒋卫回到了蒋府。

湿漉漉的衣服加重了他今日的累乏，他抹了一把被雨水蒙住的眼睛，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膳堂用晚膳。

此时，蒋子衿刚好用完膳，正准备离开，便看着蒋卫走了进来，坐在她对面。

她坐立不安，偷偷抬眼观察着蒋卫的神情，心里暗自斟酌要不要离开。

察觉到对面的目光，蒋卫喝了一口热汤，直直看向她，盯得蒋子衿有些心虚。

“今日可有受伤？”

本以为蒋卫的开口第一句会是责备她的话，没想到竟是关心自己的，蒋子衿连忙摇摇头，殷勤地找着话题，“今日多亏苏小姐相护，女儿才得以没事……”

蒋卫点点头，又埋头喝了一口热汤，便不打算问下去。

好不容易找了个话题与父亲沟通，蒋子衿连忙接着自己刚才的话，“没想到苏小姐的武功好生了得，爹爹，若是你也能教我就好了。”

“你作为蒋家小姐，不好好学你的针织女红，学这些不务正业的做什么？”

仿佛触及到他的怒点，蒋卫顺着这条线引燃了。

“可……可是女儿从小便不爱学这些，为何不能像苏云悠那样学自己喜欢的呢？”蒋子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，将自己积怨依旧的心里话一吐而快。

“我看就是因为你整日太闲，净琢磨些没用的东西。”

他放轻语气，叹了一口气，“我看你也到年龄了，是该为你寻一门亲事了。”

“可我还不想成亲，我还想陪着娘亲和......您！”

“媒妁之言，父母之命，你只需照做便是。此事无需再议！”

蒋卫猛吃几口饭，便放下碗筷，拖着湿漉漉的身体头也不回地再次冲进雨里。

这雨不仅打在他身上，更是拍在蒋子衿的心里。

“爹爹！”蒋卫的话仿佛是夹杂着暴雨的海浪，将她反复拍打在深不见底的窒息中。

无法呼吸。

从东街回到包厢的三人，围坐在茶案旁，谢锦书倒了一杯热茶递给苏云悠，热气凝聚成白烟回旋在茶杯上方。

此时茶楼里的排查依旧有条不紊地进行着，在谢昀杉的指挥下，已经排除了大多数人的嫌疑，嫌疑范围缩小到剩下的几个茶楼员工。

苏云悠捧起杯子，浅尝一口，顿时觉得一股暖流疏通了被雨淋得有些发寒的身体。她紧握着杯面，用那仅存的热量暖和着双手。

“云儿要不我送你回府休息？太子殿下派人前去永嘉城请那位姑娘回京，本来一来一回就要两个时辰，现在外面又下着大雨，估摸着一时半会也回不来。”

苏舟之掏出手帕递给苏云悠，又为她掺了些热茶。

“我没事，现在情况特殊，无需特殊照顾我。”苏云悠接过手帕擦拭被雨淋湿的头发，“况且我既承诺留下协助查案，便不可中途反悔，否则就会让别人看我们苏家的笑话。”

“那行，他们还在忙着茶楼的调查，我也下楼帮帮他们，你就在这里好好歇息一下吧。”

苏云悠点点头，目送苏舟之离开包厢，整个包厢陷入沉寂，只有一旁正沸腾着的茶水咕咕作响。

冷风夹杂着细雨从窗外飘了进来，激起苏云悠一身鸡皮疙瘩。她双手抱着摩擦双臂，来到窗前。

外面的街道仿佛被降下黑幕，大雨倾盆，只有来自房屋的些点点星光映射出在街上四处躲雨到行人。

掩上窗户，包厢也稍微有些暖和，苏云悠坐在茶炉旁借着热气烘烤淋湿的衣物。

咚——

一声轻敲，包厢门被推开，谢锦书端着一碗姜汤缓步走来，“虽已入夏，但淋雨也容易着凉，赶紧喝下姜汤暖暖身子吧。”

看着他这么周到，苏云悠有些不好意思，“其实我没事……”

“我吩咐厨房给大家都煮了姜汤，每人都有份。”

话都说到这份上了，苏云悠也欣然接受，她接过姜汤，一口气全喝了下去。

“可暖和了些？”

“暖和多了，多谢师兄。”

谢锦书在茶炉的另一旁坐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