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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人回到正厅，孟蔷瞥了虞之一眼，面露愧色，转眼又换了神色，端出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。
她轻叩红木长方桌，宣布结果：“孟家的五百盒乞巧点心礼盒，在虞之姑娘处定二百五十盒，在芳香斋并牡丹坊处各定一百二十五盒，待会各家礼盒定价几何，待会请与我详谈。”
“日后其余节庆，也一应会在各位家定的。今日多谢诸位，愿赏脸来着一遭。”孟蔷相较于第一次见她之时，成熟了些许，礼貌更周全了。
虞之顺带用余光扫了两位老板一眼，牡丹坊老板喜形于色，料想是本觉无望，却意外得到四分之一的订单，而他身侧的芳香斋老板看起来倒是没甚反应，但神色稍显落寞，对结果应是有所不满。
管他的，反正我是满意了。虞之收回眼神，开始计划着要怎么将这个大单完美处理好，寺庙中的人估计都得帮忙，还有食材、盒子，要操心的事情多的哩。
待芳香斋老板同孟蔷进了耳房后，牡丹坊老板喜色全无，冷哼道：“你别以为你做得好吃就不得了，还不也只是得了一半的订单。”
虞之哭笑不得，这是夸还是骂，礼貌回了：“多谢夸奖。”
“我可没夸你，少给自己脸上贴金。”牡丹坊老板傲娇扭头。
耳房内，孟蔷报出价格，芳香斋老板懒懒撩起眼帘，不轻不重地问：“之前孟老板承诺的单子，如今孟小姐这么一评，缩水了许多，这价格又挣不到什么钱，这教我如何是好，这单子，我是做抑或不做？”
孟老爷早有预料，教了孟蔷应对之法，孟蔷泰然自若，莞尔道：“我哪能不知老板得难处，只是想着城西那三家酒楼这程子要上些新点心，讨论来讨论去，还是想要芳香斋的，怕老板忙不过来。”
芳香斋物美价廉，抬高价格独揽几款糕饼的出货属实利润大。投标比试不过是顺着孟蔷玩闹，这才是今日孟老爷所图谋的重点。
芳香斋老板气顺了不少，道：“明日我派点心师傅来商讨此事。”
“只是，这点心礼盒的价格······”
“自是按照孟小姐的报价。”
孟蔷与两个点心铺老板商议好了价钱，才来送虞之出府：“本来这单子该全是你的。只是孟家除了定糕饼礼盒，还有几家酒楼也是日常里从他们店中拿货，身不由己。”
刚才孟蔷想全部将订单给虞之，可被她爹拦下来，又教了她些商场上的弯弯绕绕，她方明白一二，但总觉不妥，失了公平。
这才哪跟哪，莫说这样明路上的商业往来，私下里你来我往的相互戕害虞之都遇过许多，她宽慰孟蔷：“这订单的量已超过我想象了，再多了我也做不了了。”
这二百五十盒，一盒孟蔷给二两银子，成本算算差不多一两，纯赚一两，若不是忙不过来，虞之恨不得再接上几单。
不过这镇上像孟家这样的送礼豪横的大商贾不过也就一二，上哪去接啊，再想接，得去数里之外的京城了。
正说着，远处一人疾跑而来，见到孟蔷，气都没有喘匀，就着急忙慌地说：“孟小姐，打油巷那间粮店被砸了！你快去看看！”
“怎么回事？”孟蔷一头雾水，万分震惊。
“一句话也说不清楚，总之来了些放印子钱的来店里搬东西，搬不走的一应砸了。”小厮火烧眉毛，催促着孟蔷快走。
“快去叫马车，再跟我爹说一声，我先去，叫他快来。”孟蔷转头唤丫鬟，心下惊惶不定，扯扯虞之的袖子，“虞姑娘，你能不能陪我去看看。”
“走吧。”
待三人快马加鞭去到粮店时，店里已狼藉一片，装米的缸子横七竖八地倒着，地上散落着不少米粒，店内值钱点的小摆件都被搬了个精光，大件的桌椅被砸得稀烂，缺胳膊少腿的，零落散乱。
孟蔷气得发抖，问来报信的小厮：“掌柜呢？那么大的事情，掌柜去哪里了？”
小厮支支吾吾，遮遮掩掩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孟蔷恼怒万分，揪过隔壁店的掌柜来盘问，隔壁店的掌柜叹了口气，道出真相：“小姐，老范在外面赌博，输得太多了，变卖了家产也不够，黑着良心把两个孩子都卖作奴籍了，还有许多亏空，他媳妇实在过不下去，跟外面的野男人跑了。”
老范，便是这粮铺的掌柜。
“妻离子散后他回头是岸，但没好了几天，赚了一点钱，总觉得自己还能翻盘，赚个盆满钵满，结果又输了个精光，没办法人家不让他走，只得借了高利的印子钱。人家追债追到门上来，又知道他是这的掌柜，就来这搬东西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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